南哑

并没有填坑计划

【非庄】亲密

短小系列
xjb写系列——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【跪】
有卫庄大人的崩坏内心戏,非常ooc请注意,本人已被鲨齿梳头

〖Ⅰ〗

        卫庄其人。

         世人皆道卫庄其人阴狠又狂傲,管你是出大钱的主顾还是朝廷的重臣,一律拿鼻孔对待,是为祸江湖二十余年的恶棍。

        这是人们的谈资,实际上大多数有幸见到他真容的江湖人即使面上口诛笔伐,心底也总会升起一些敬畏:这长发飘飘大氅猎猎,从胸口到脖颈都敞露着的造型,对于一个以杀人放火为业的人来说,实在是麻烦又危险。敢于这样行走江湖,倒也应了他那傲慢自负的名声。

        “恶棍”本人对此不置一词,人们便放任想象造出许多谣言,说是卫庄从小到大都是这般嚣张做派,甚至有人言之凿凿称那韩王座下第一壮士的名头,是他在兽苑打着赤膊,赤手空拳连杀几十头凶兽得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 好生冤枉——

        自卫庄出谷回到韩国之后,龙潜于渊,只在新郑城里整并帮派做起了黑老大,虽然赚着大钱,但毕竟与纵横家出将入相制衡七国的目标相差甚远。混黑的人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莽汉,只有些持凶斗狠的心计,少年卫庄有满腹豪情壮志,远大目光,精深计算,此刻全无用处,鲨齿挥个两三下就能解决大部分麻烦,而对于那些脑子里塞满鸡毛的碌碌庸人,他连个眼神都欠奉。

        然而韩国朝堂之上的腥风血雨他是意识到了的,草野里没有太多需要他操心的事情,他便忙着培养耳目,发展势力,把自己的触手伸进朝堂的一角,等待介入的时机。

        鬼谷的教诲他一刻不忘,必要时的收敛锋芒他做的再好不过,那段时间的卫庄低调至极,谨慎至极,黑衣裹到颈上三分,软甲藏在贴肉内里,新郑几乎无人见识过他的模样,见识过的也基本成了死人,只有零碎的风言风语被刻意泄出,解释一众帮派倾轧的原因——这等小事自然入不了蓑衣客的眼。待他整合了一众草野势力为他所用,把持大权的姬无夜连个响儿都没能听到。

        另一方面,除却从小缺乏关爱、生存环境恶劣的客观背景,卫庄毕竟还年轻,出谷实习的他尽心尽力地秉承师傅“剑要远离感情”的教诲,选择面瘫作为实践方式,在如花似锦的青春年华里板着脸过了好些时日——跑题了跑题了,总之,在外界环境和内在因素的共同作用下,韩国时期的卫庄形成了无比谨慎,不愿与人多做接触的行为模式。这种态度绰绰有余地为他树立起了威严的形象,大多数人远远感受到他的冷淡气场都会识趣退开。

        可惜,他选择的那个人偏生在大多数之外。


〖Ⅱ〗

        鬼兵劫饷案刚刚告破没几天。

        厅内燃着浅淡的熏香,流沙骨干们聚在一起,正商讨些他并不感兴趣的方案。他端着铜觞做出严肃模样神游天外,倒也没人敢来扰他,直到——

        韩非的声音在一片模糊中明晰起来,带着相当放纵的笑意,越来越近越来越大,仿佛是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炸开:

        “……就说是风景独好,包你们满意。卫庄兄,你觉得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 什么如何?

        你们之前不是在讨论夜幕在将军府的布防状况吗?虽说那东西完全不值得讨论,去他们后院放把火然后看反应不就知道了。

        为什么不来问自己?他有得是法子,且马上就可以实行,哪一个不比和张良紫女叨叨来得效率高?

        ……话说他们现在讨论到哪里了?

        他把酒杯往桌案上重重一放,上身挺得板直,眼光并不落在人身上,而是远远望着窗外一碧万顷的湖面:

        “无趣。”

        他知道对于一般小事,得到自己这般回应后韩非便不会再纠缠,顶多是在他眼皮底下又与旁人眉来眼去一番惹他心烦,然而这一次他估错了——韩非冒失地跨进他的安全距离,从未踏进的距离,一个站一个坐,阴影一下子覆盖了卫庄全身。

        这个人一定不知道突然凑近一个绝顶高手有多危险。

        这样的想法划过他的脑海又被瞬息抹去,韩非的衣角差点就要抚上他身体一侧,浑身肌肉刹那间绷紧,他只用余光就数清了那人身上十几处致命的破绽,每一处都够他死上三回。
 

        身体越凑越近,他看见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扶着白玉酒壶,将佳酿注满了他的铜觞,温热的吐息吹在他的发顶,韩非的肩膀小小蹭了一下他的肩膀,宽大的袖口垂下来擦过他的手背,然后轻巧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 一切都发生的很短暂,是韩非在他身边弯腰为他斟一次酒,是他按捺了防备的本能紧张地经历了一次肢体接触。

        当然和其他的不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 这里温暖,气氛平和,坐着好几个志同道合的聪明人,其中最聪明的那个倏忽贴近自己又离开,他突然有了一种全新的感触,有些微小的刺激,又像是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搔刮过心房。

〖Ⅲ〗

        他准备把韩非带去见秦王。

        他在想很多事情——秦王,秦国,韩国,韩非,师哥,韩非,纵横,韩非……

        纷繁事务沉甸甸地压在心上,偏偏旁边还有一个闲不下来的主儿:

        “你这么神神秘秘,到底要我见的人是谁?”

        “你的右边鞋子上有好几道擦痕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“……身上还有这种碎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和韩非相处时日已久,他觉得自己的脾性被磨得好了一千倍,如今他只是蹙着眉,就能忍受韩非在他身边聒噪不停,间或毛手毛脚的在他衣服上戳弄一下。然而韩非是注定要给他带来一个又一个超出掌控的体验的:

        “你呼吸略有急促,能让你这样,对方必定是高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 韩非推理到高潮,不禁兴奋起来,靠近了他一大步开始上下左右前后的全方位打量。

        和师哥的比试确实很激烈,不过隔了这些时候吐息早就调匀了,呼吸急促是被你烦的,别离我这么近,别在我周围转圈!

        以为这样就是结束的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韩非,一团热度忽地紧贴上他的胸膛,震得他连半步都迈不出——这颗装满了雄才大略十足珍贵的脑袋就撞在他胸肌上。

        他们身高相仿,韩非是半蹲下贴着他的胸口的,一下子比他矮上了半截,一只耳朵结结实实杵在他身上,离心脏也不过一层肉两层衣的距离。

        他听见了自己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,那么有力那么急促那么鲜活,激烈得仿佛即将挣脱开躯体飞出去。他右臂微颤,忽生出把这人揽进怀里的冲动——被这荒唐想法惊到,他脸颊抽搐,费劲维持住了淡然无波的面部表情,只有眉毛忍不住抖了抖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但心跳有力,应该不是生死相搏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“……” 蠢货。

〖Ⅳ〗

        师哥跟着秦王回国了。

        嬴政本国局面也不容乐观,既然已经见到了想见的人,做完了想做的事,此刻动身得很是急迫。

        他和师哥两个人之前围攻八玲珑,各自落了些不轻不重 的小伤,他在屋顶上看师哥包着小半只左臂给嬴政驾车,绝尘而去,不由有点幸灾乐祸:秦国势强,也看得出嬴政会是个优秀的君王,就是实在不让人省心——然而转念一想自己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,霎时黑下脸来,老大不痛快地转头回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 他也受了伤,以腰侧一处两寸的划伤为代价结果了八玲珑的两条性命。

        他窝在自己的房间里,正咬着布条给自己换药,韩非突然就推门闯了进来,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到一处,顿时无比尴尬。他强作镇定地移开目光继续换药大业,但那人并不配合——一阵如有实质的滚烫目光落在他半裸的身上且逡巡不停。

        冷静,冷静。

        别看了,看什么看!

        怎么还在看,好想打他。

        他兀自垂眸盯着咬了半截的白麻布,想忽略这阵难堪的羞耻感,此时要是有什么反应倒显得自己扭捏造作了,必须要稳住。

        紫色的一片衣角撞进他的视野,衣料簌簌的叠在一起——这个人居然还在他面前坐下了!

        韩非仿佛怀着极大的兴趣皱着眉摩挲下巴,偏着头观察他那道不深的豁口,观察他用药酒清洗拨开的伤处,敷上淡绿的药膏,又用纱布缠好。

        然后他抬头看着自己,神色古怪,像是看着什么湿漉漉的流浪猫狗。

        是可忍孰不可忍。

        ——“……滚。”
        ——“还疼么?”

        声音碰在一起,两个人都微微一怔,他抬了眼,那人是一副深受打击的可怜样,噘嘴皱眉敛目的样子才更像被遗弃的猫狗,比平日被自己撂了冷脸后表演般的浮夸模样倒是要自然真诚的多。

        自从他与韩非合作,为了保住这个胆子比天大的公子的宝贵性命——不仅是从姬无夜势力手中,还是从自己手中——他几乎是自暴自弃的在韩非面前放弃了不少剑客的自觉,鲨齿任由他摸了好几回,他也被他摸了好几回。

        可是公子韩非风流成性,摸过的何止他和鲨齿。

        轻浮!无礼!卖弄风情!

        不过这个人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次数越来越多了,是错觉吗?

        韩非的手不知何时放在了他包扎好的伤处游移,指间的力道轻柔地像是羽毛,痒意隔着一层纱布直直传到心里,伤口的疼痛根本抵不上这痒那么难以忍受,他控制不住地攥紧了拳,指甲掐进肉里,整个人僵成一块铁板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你受伤从来就不说。”韩非的声音又低又柔。

        突然热得厉害……

        卫庄猛然抬头用上最凶狠的目光瞪视面前的人,逼得韩非一个哆嗦,不得不收了在他身上作乱的手讪讪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 “卫庄兄好生养伤,我去叫紫女姑娘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……不需要。”

        直到韩非款摆着退出门外,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,伤处那股痒一直徘徊不去,他忍不住抬手抚过伤口又放下——然后又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 幻想着这只手不属于自己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完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卫庄: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,是韩非先动的手!

我们信我们信啦╮( ̄⊿ ̄)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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